另外,吉尔伽美什基本感受不到她的神性了,现在的她仿佛是一副会呼吸的皮囊,就像螳螂脱下的躯壳。
“所以您前段时间突然消失,就是为了……”她绞尽脑汁,“为了将她变成这种样子?”
“少开玩笑了,本王像是有闲心去做这种多此一举的事情的人吗?”他说,“本王确实是去抓她的,但她沦落到这种地步也在本王的意料之外。”
“您打算怎么办?”
“把她带到地牢里。”吉尔伽美什嘱咐道,“如果有人问起,不用跟他们说她是谁。”
西杜丽迟疑了片刻,但没有拒绝——她是一个服从者,这也许是她和她的老师最大的不同。
“另外,带一盆水和一块肥皂。”
“是。”这次她的回答快了许多,也许是猜到了它们的用途,“需要再带一把剃刀吗?”
“确实还需要一把刀,但不是剃刀。”他朝她露出了微笑,然后看着她脸上的微笑渐渐褪去了,“这个表情不错,看来你知道是哪一把了,本王等会儿要在地牢里看到它。”
“王。”她踌躇道,“您确定要这么做吗……”
“本王对自己说出口的事情一向很确定。”吉尔伽美什说,“那么慌张作什么?你早就做过比这严重百倍的事情了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不要去操多余的心,西杜丽。”他平静地回答,“只要你足够熟练,豪猪的鬃毛剃起来和羊毛也没什么区别。”
现在的库拉巴当然不会有澡堂,所以吉尔伽美什只是用水桶里的冷水把自己浇了一遍,去掉了身上的灰尘和风干了的泥土。
因为成熟的引水技术和完善的地下排水系统,供水是反而是整座城市最先解决的问题,当冰凉的水流从皮肤上滑过时,吉尔伽美什恍惚听见:“好的基础设施能让一座城市长久受益。”
他猛地抬起头,巡视四周,可周围一个人也没有,只有一只老鼠飞快地从他脚边蹿过,钻进草丛里。
然而那个声音又说:“至少这里还是一个值得老鼠光顾的地方。”
真奇怪,缇克曼努刚离开的那段时间,反而是他大脑最清醒的时候。那时的他被各种各样的麻烦事缠身,像是一个被工作抽着转的陀螺,调度物资,处理伤员,修复城市,和他国来使的接洽……
太忙了,每天都有那么多事情,就像汛期的布拉努姆河一样滔滔不绝,淹没了他的愁绪。
当情况略微好转,他又能偶尔抽出几分空闲时,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再一次席卷了他。他又开始因为各种奇奇怪怪的理由而想起缇克曼努,即使这座城市已经被焚毁过了一遍,那些焦黑的废墟依然能映出她的影子。
迎着烈日,他在塌了一半的城墙上眺望这